可她,毒入骨髓,深陷权势阴谋,血海深渊,是开在地狱里的毒莲花,说不得何时就会被吞噬干净。
何苦再拖累他
曲蓁轻拍着她脊背无声的安慰着,他们之间的事情,作为外人,不好多说什么,还得他们自己去解决。
须臾,迦楼抬眼,已经再望不见哀凉之色,满目不舍“鹤仙儿,我该走了。”
“嗯。”
曲蓁抬手,替她整理好略有些凌乱的衣裳和鬓发,凝视着她郑重道“迦楼,要活着”
“你也是”
那日在南疆的落花林分别时,也是这样的对话,历经数年,再次别离,她们最大的心愿依旧是如此。
活着
好好活着
曲蓁再没多话,转身下了马车,策马离去。
听着那阵马蹄声逐渐消散在风中,迦楼缓缓坐直身子,眼中所有的柔软都隐匿起来,一片疏冷之色,“走吧。”
“启程”
侍者高喊一声,整个队伍缓缓动了起来,顶着风沙往前行去
离别的伤感在心头萦绕许久,随着风拂过耳畔的声音,尽数沉寂了下去,曲蓁回城途中见到路边不少成堆攒着取暖的流民,寒风之下,他们手足被冻得青紫。
见此场景,她又特意绕去城外施粥赠药的几个地点转了圈。
“姑娘,人实在是太多了,根本顾不过来,王爷和几个世家挪出来收容他们的庄子都已经人满为患,粥米和棉衣也快要见底,可四面八方来的人源源不绝,再这样下去,他们就只能等死了。”
每个管事都是这样的说辞。
曲蓁明白事态已经十分严峻,回府就与容瑾笙商议着如何安置流民,以待复印开朝后上奏陛下。
谁能想到没能他们想好法子,就闹出了事。
“大人,您快去府衙里瞧上一眼吧,出事了”
来报信的是个叫陈石头的衙役,是最早一批来青镜司应征的部曲奴隶,长得又高又瘦,时常一副呆滞的表情,负责在门房值守。
此刻却是满面慌张。
曲蓁不由得蹙起眉头,平日里都是顾义他们私宅走动,眼下换了他来,莫不是出事的是他们
“先别急,你缓口气儿把话说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石头粗喘两声,待气息顺了赶忙道“顾捕头他们把自己关在了后院里,不让任何人靠近,具体发生了什么没说,只命我赶紧来找姑娘过去。”
他说完又补充了,“哦,对了,他们说要姑娘戴好手套和面巾”
手套面巾
这些东西都是验尸时候用的,为了防止仵作感染尸毒,戴上它们,难道是怕传染
曲蓁心下发紧,再顾不得许多,起身朝外走去,“我先赶过去,你自己慢慢跟来。”
“是”
眨眼的功夫院子就看不到她的背影,风愁道“听着似乎有些棘手,主子,要不要属下跟过去看看”
“不用,血手已经跟去了。”
容瑾笙若有所思的盯着方才陈石头站着的那处,手指在石桌上轻敲着,须臾,他眉峰一扬,凝声道“风愁,你去查查顾义他们这几日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