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隔,风波迭起
先是使臣绑架朝廷命官,曲蓁火烧驿馆,大盛臣民群情激愤,誓要北戎给个说法,此事尚未敲定,紧接着又传出大王子耶律真失踪,北戎兵压边境的消息。
一连串变故之下,本该作为主角的太后反倒成为了陪衬。
“你们听说了吗太后的寿宴都搁置了,宫中派出大批兵马四处寻人,至今都没半点踪迹,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呢真是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北戎人嚣张跋扈,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是哪位义士看不管这幅嘴脸,出手惩治呢”
“哎呦我的老天爷,快说这句话了,仔细脑袋那北戎的大王子要是好端端回来,自然是皆大欢喜,要出点什么事,这黑锅就得让我们背着,说不定还会引发两国交战”
“什么又要打仗这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
“所以啊,你最好祈祷他能囫囵个儿回来,否则,我们与大离刚止戈,再与北戎开战,哪里吃得消哦倒霉的还不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可别再闹出什么事端了啊”
“”
街头巷尾热议不绝,烹茶煮酒,围炉闲话,隔绝窗外渐大的风雪。
这场雪下了整整一日夜,朝中人心惶惶。
陛下下旨叱责晏晔保护不周,命他与晏峥彻查香雪海刺杀一事,容黎言迁回东宫休养,政务交由太子三师协同处理。
至于搜寻耶律真下落之事则命二皇子容溟、四皇子容檀主理,不少人都在暗自揣测这安排是何用意。
容溟被冷落多年,原以为再难出头,不曾想借着香雪海的机遇,重新走入了众人的视线,是花开一度还是久盛不衰,唯有时间才能给予答案
飞雪漫天,很快覆盖了整个汴京城。
容瑾笙入宫议事,彻夜未归,曲蓁盖着绒毯围炉烤火等消息,府中幽静而压抑,唯独棠越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抱着小刀细细打磨着手中的木雕。
“还不去睡”
曲蓁轻问了声。
自她受伤后,棠越就没再寸步不离的跟着容瑾笙,反倒是窝在了松风水阁,连睡觉的地儿都换成了她屋顶,不许她出门吹风,也不许她四处走动,不许看书劳神。
还特意找来了些色子、拨浪鼓、竹蜻蜓之类的物件供她打发时间,甚是体贴
“公子说,看着你”
棠越头也不抬的答了句,继续摆弄着手中的东西,曲蓁定睛一看,忽然觉得那木偶有些眼熟
“鹰纹袄、国字脸、佩刀,这是耶律真”
“蛮子”
棠越板着脸不高兴的哼了声,拿起一旁早就做好的简易版拐杖,往那木人手里塞去。
这时曲蓁才发现这耶律真是瘸着腿的,面容模糊,唯有那瘸腿雕刻的分外逼真
她不由得失笑。
“你准备把他摆在那儿你屋中还是你家公子的榻前”
棠越动作滞了下,瞪眼想了会,一板一眼的道“风愁”
“让他去放那我猜他肯定会放去驿馆,摆在耶律真床头”
曲蓁玩笑着说了句,棠越撇撇嘴,边按着那拐杖,边嘀咕道“公子说,他是客人,不能打”
她不禁莞尔,所以,就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
许是雕刻时算错了拐杖的分寸和角度,棠越塞了许久都无法将两物嵌合,弄得久了难免来了火气。
“烦人”
棠越嘟囔了句,两手猛地用力一压,“乓”的一声,木偶半个身子乍然裂开,裂缝顺着胳膊一路蔓延至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