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萱埋头噫噫呜呜装可怜, 摆明了偷懒不想干活。
郑西洲气笑了。
前一秒还在欢快地吃着甜豆糕,这会就开始了皱着脸抹眼泪,不知道是真惨还是装惨
看破不说破。
郑西洲怜爱地拍拍她的傻脑袋, “要不我找几个人帮忙收拾收拾”
“这不是、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姜萱小心翼翼。
待会就能回大杂院搬家啦。
郑西洲缓缓道“窗户玻璃要擦一遍, 壁纸也要拆了重新贴新的, 花园里的那些草要铲光了”
姜萱没敢吭声, 坐在他身边缩成一小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要别让她拖着淤青的膝盖和胳膊,辛辛苦苦来回擦洗,随便找谁干活都行
哪怕有一个黄三来帮忙,也能减轻不少打扫重任了。
说干就干。
郑西洲决定出门找苦力。
姜萱不敢一个人呆小洋楼,走路的时候膝盖又疼, 走得慢, 最后被男人当街背了起来。
“别人会看到的。”姜萱红着脸, 小声说。
郑西洲“看到又怎么了你害羞”
“有、有一点。”
“那你自己走”郑西洲作势就要把人扔下去。
姜萱差点怀疑人生,双手紧紧扒着男人,在他耳边软着声音撒娇,“我说错了,你还是背一会吧”
“早说不就行了”郑西洲轻笑。
姜萱耳根发红, 低着头, 靠在他肩上,感到很安心。
正走着, 刚出了青色长巷, 两人在街上迎面撞到了一个人。
确切来说, 是一个乡下女人带着孩子。
女人穿衣破旧,灰色围巾把脸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眸子, 眉眼间水波流转,颇有几分独特味道。
“没事吧”郑西洲问。
“没事没事,怪我没看路”女人弯腰连连道歉,直到抬起头,看清了郑西洲的模样。
郑西洲僵硬了一下。
女人眼神微动,看了眼他背后的姜萱,拉着孩子沉默地走到一边,始终没出声。
郑西洲回头望了一眼,面不改色转身走了。
姜萱纳闷“你认识刚刚那个人吗”
“不认识。”语气干脆利落。
“那人家见了你似乎很激动呢。”姜萱阴阳怪气。
郑西洲笑了,“你管人家激不激动我真不认识。”
此事翻过不提。
两人回到大杂院,姜萱在床上坐着收拾东西,郑西洲出门叫人帮忙。
没多久,黄三兴奋地跑进门。
“嫂子,我帮你搬家”
“小声点,嫌不够热闹”郑西洲后脚进门。
黄三闭了嘴,左右张望,“洲哥,平板车都借来了,我们先搬哪个”
“那边堆的箱子。”
“只有三个大木箱子桌椅橱柜不搬吗”黄三挠头。
郑西洲“那些大件东西暂时留着,以后再慢慢搬。”
小洋楼不缺桌椅柜子,要搬的东西只有几箱衣物和粮食,再加上零零碎碎的小物件,总之不算多。
箱子只有三个,重量却不小,两个大男人合力搬到了平板车上。
姜萱简单收拾了剩下的洗漱用品,一屁股坐到了车上。
“小姜啊,你们这是干什么”杨婶诧异。
姜萱没吭声,捅了捅男人的腰,想让他出面打发。
郑西洲眼角微抽,“杨婶,我们准备搬家,这两天都要忙着搬东西。”
“搬家”杨婶眼神震惊。
另一边的田寡妇也听见了,猛地扔掉菜刀,声音尖利,“你们搬到哪里去”
“雁南路。”
郑西洲没打算隐瞒,这种事儿瞒不住,出门跟着尾随,不一会儿就能跟到小洋楼的地址了。
“雁南路那边都是洋房花园吧”田寡妇喃喃。
没人搭理她一个人发疯。
大蛋二蛋远远看着,招睇目光艳羡,一副想上前又不敢套近乎的模样。
杨婶拉着姜萱的手,语气惋惜“你们今天就搬走,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姜萱干笑“临时决定的,本来没打算今天搬家。”
说了没几句,田寡妇突然凑上来,“那你们这个房子怎么办能不能让俺借用一个月,俺乡下有两个亲戚,正想着进城住几天呢。”
姜萱白眼,房子借出去容易,拿回来就难了。
谁不知道田寡妇的德性
郑西洲直截了当拒绝“抱歉,房子我打算卖了,后面还有人要住呢。”
黄三眼睛陡然发亮,想到郑西洲之前说过的话,只要攒够两百块
两百块
“洲哥”他语气激动。
“少嚷嚷,搬箱子。”郑西洲打断。
“哎,行”
黄三屁颠屁颠搬箱子,干活的动力越发足了。
一行人头也不回,兴冲冲地奔向小洋楼。
看到眼前的花园小洋房,黄三愣了半晌,走进门以后,仿佛没见过世面一般,呆滞地东摸摸西摸摸,语气咂舌。
“洲哥,你怎么搞到这栋小洋楼的”
郑西洲不好说本来就是自己家的,“哪来的那么多问题想不想要大杂院那边的房子”
“想”黄三激动。
郑西洲淡定“给你便宜卖。还是那句话,两百块,什么时候攒够钱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两百块是不是太低了”黄三心虚,不好意思占这个便宜。
两间宽敞明亮的青砖瓦房,水电完好,装修也不差,地理位置优越,距离市中心和矿区都不远,这样的房子,少说也要三四百块呢。
两百块钱买回来,几乎算是大便宜了。
郑西洲不在意这点钱,只道“想要房子吗”
黄三忙不迭重重点头。
“去,”郑西洲毫不客气,“拿两块毛巾擦玻璃,挨个擦干净,把能看见的地方全部擦一遍。”
有了一个免费干活的苦力,郑西洲轻松不少,姜萱更是懒散地坐到榻榻米上,慢悠悠地收拾衣物。
到了下午,清理老鼠窝的时候,黄三抖着手不敢去。
不是他胆小,正哼着小曲擦衣柜呢,打开柜门的那一刹那,陡然看见一窝大老鼠,任谁都要被吓一跳。
郑西洲把人推开,挽起袖子道“我来弄,你出去”
话音未落,黄三一溜烟就跑了。
至于姜萱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郑西洲木着脸,套了两个破破烂烂的劳保手套,一手揪一只老鼠尾巴,闭着眼扔进身后的麻袋,回头再找个偏僻地方埋了。